《不必完美的課堂》
母親總說我是最不需要操心的孩子。
八〇年代的打罵教育中,
我看見兄長因學習問題遭受藤條抽打,
經歷過母親「怎麼做都不對」的斥責,
讓我學會用安靜保護自己,將需求壓縮到最小。
心理師的養成過程中,我開始理解那些傷口的形狀。
禮讓是避免衝突的盾牌,自律是控制焦慮的方法。
我善於傾聽,只有我知道這是恐懼的倒影。
母親的「教導」在我記憶中漸漸長成怪物的爪,
把知識傳授與暴力畫上等號。
我內心深藏的扭曲想法:知識傳授=強迫接受。
於是「教導」二字對我來說,始終混著厭惡、反胃感。
直到最近接下教師培訓課。
發現自己正重複母親的模式
用「完整性」要求每個教學環節,
將學員視為必須填滿的容器。
我察覺矛盾:抗拒成為母親,卻複製了她的行為。
改變契機來自某英文學習Podcast。
主持人強調:
「溝通的重點是建立連結,而非追求完美文法。」
這句話讓我重新檢視備課內容,
發現自己刪除了一些個人經驗分享,
只因覺得「不夠專業」。
我開始思考在教程當中學習「坦然」的藝術。
不再焦慮填滿每分鐘課程,
而是準備工作實例,邀請學員討論。
期許教育的本質—不是灌輸,是傳遞與人連結的經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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